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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年,那个梦

来源:   发布时间: 2014年06月26日

  岁月悄然在指尖滑过,没有丁点儿聒噪和嘈杂,留给我的只是那斑驳支离的记忆图景。在春风漾起的夜晚,我独坐桌前,思绪伴随微风悄然泛起,与桌上几张陈旧的照片相映,仿佛那些年依然在面前徘徊萦绕。

  在模糊的儿时记忆中,爷爷、父亲都在这个村子里重复着简单繁重的田间劳作,粗糙的双手和黝黑的面庞正是这个家族传递给外界的直观印象。即使家境再拮据,父亲也是咬紧牙关,用自己坚实的臂膀支撑着他那用不放弃的梦想。

  父亲是60年代末的高中生,由于特殊的历史原因,他与自己的求学梦想擦肩而过。但是,踏入庄稼地里的父亲并没有将自己的梦想埋进厚厚的泥土中。由于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跳出农门,父亲将自己的希望延续到了儿子身上,从未有过丝毫的动摇和犹豫。

  我就是在父亲殷切的目光下慢慢成长的。儿时的我是整个村子里最调皮的男孩子,不管是邻居大娘家菜地的瓜果蔬菜,还是河塘里的鱼虾,都成了我横扫的对象。即便再捣乱,父亲的手掌也从未落到过我的身上,他只会气呼呼的批评我几句,数落一下我的过错。于是,我的恶作剧行为并不会真正收敛,往往等父亲犀利的批评过后,调皮和不驯又成为了我的代名词。

  虽然调皮捣蛋,但我的学习成绩一直不错,这也成为了父亲最大的欣慰。不知不觉间,我步入中学,此时的我愈加叛逆和不可理喻。旷课、逃学、打架成为了我的必修课,班主任也是常常与父亲沟通,希望不要让我误入歧途。但是,任凭班主任和父亲如何劝说,我依然在偏离父亲梦想的歧路上越走越远。最终,我没有考上高中,被排除在了统招生之外,而且与统招生的成绩足足差了七十多分。不肯认输的父亲没有因此而放弃自己他的梦想,他拿出了家里的所有积蓄,让我成为了一名扩招生。

  当我踏入高中的校门时,父亲只是默默的说了一句,“我只能做到这个程度,至于以后的路,你自己决定吧!”那一刻,我第一次读懂了父亲眼神中的期待。从那时起,基础知识不牢固的我开始拼命学习,虽然很吃力,但是我还是咬紧牙关努力往前赶超着。

  记得高考试题答案公布时,平时极少看报的父亲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份《齐鲁晚报》,非要让我核对下答案,看看成绩到底如何,能不能考上个本科。当我坐在马扎上,拿着笔勾划时,父亲悄悄的蹲在我的旁边,凝视着报纸一言不发。

  “大概够本科录取线,但是好学校估计考不上。”核对完答案,我对父亲说道。

  “那就不错了,咱家里能出个大学生就很稀罕了。”父亲面带笑容。

  最终,我考上了一所很普通的本科院校,甚至很多人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学校的名字。即便没有名气,父亲依然高兴的像个孩子。接到录取通知书那天,父亲邀请了所有的亲朋好友来到家中,向大家报告喜讯,平时不擅于喝酒的父亲,竟然喝的大醉。

  “好好上,四年以后,等你考上研究生,我们再来喝酒。”亲戚都鼓励着我,父亲也乐滋滋的笑着。

  初入大学,我并没有将精力用在学业上,而是不断放松着高中时紧绷的神经,每学期的挂科必不可少。

  “混到毕业,拿个毕业证。”每天我都在这样的想法中度过,似乎大学时光本来就是应该这样挥霍和浪费的。

  大二期末考试之前,从没有联系过的表哥来到学校,声称自己出差,正好过来看看我。但是,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,根据表哥最后的解释,父亲在家生了一点小病,让我回去看看。天真的我没有多想,跟着表哥坐车回到了济南。下车后,我对表哥说道,“这么晚了,怎么回家啊?跑我们村子里的客车早就没有了!”

  “不用回家了,咱们去医院吧!”霎那间,我大脑一片空白。任凭我如何盘问,表哥都说事情不大,到医院就知道了。

  当我走进病房时,我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,平时在田地里天天忙碌,身体还算健壮的父亲,此刻枯瘦如柴,躺在病床上忍受着病痛的折磨。“考试安排好了吗?”父亲见我进来,强忍着疼痛挤出几个字来。

  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不知道该如何答复他。

  ……

  不几天,父亲出院了。天真的我幻想着等他康复后,一定好好孝顺他,再也不惹他生气。但是,我却没有料到,他竟然会离开我们,而且离开的那么突然,那么撕心裂肺。

  “好好上学,一定要争口气,照顾好你母亲!”父亲的梦并没有终止,即使在生命的最后时刻。

  任凭我声嘶力竭的哭喊,父亲还是走了,我再也听不到他的谆谆教导,看不到他那慈爱的眼神,一切都只能在梦中徘徊。

  此刻,我再次重新审视父亲,去仔细感受他骨子里的那种坚毅。我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,我怀着负罪感和自责感开始继承父亲的梦想,用自己的汗水试着触碰父亲永不破灭的梦想。

  经过不断的努力,成绩并不优异的我考上了研究生。但是,亲戚却全部食言,并没有来我家再次畅饮,我也深刻体会到了人走茶凉的悲戚之感。

  想起父亲的眼神,我只能往前一步步走,即使再累,我也从未停息过,我总感觉到父亲充满希望的双眸就在前方注视着我,鼓励着我不畏坎坷,不惧挫折。

  今天的我,早已摆脱了祖辈田间耕作的生活模式,圆了父亲跳出农门的梦。但是,父亲的音容却只能在梦中徘徊,撩动着我挥之不去的痛楚。

  凝视时光的足迹,岁月已褪去七载。七年中,对父亲的思念从未停歇,且有愈来愈重之感,迷迷糊糊的梦境中,泪水竟常浸湿枕巾。

  那些年,那个梦,在内心深处,梦与思念相伴,点缀着整个生命历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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